四棱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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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之娄烦土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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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阵春雨淅沥沥地落下,伴随着布谷鸟有节奏的叫声,勤劳朴实的娄烦人就在他们世世代代耕耘的土地上点下土豆的种子,同时也点下了希望。这是他们的传统农作物,也是传统的主食。这个传统从什么时间起,即使是土生土长的娄烦人都不得而知。娄烦处于太原西北,确切的说是吕梁山区,气温要比汾河盆地低四到五度。正是由于这种相对独特的气候给了土豆最适宜生长的寒凉的温度和充足的光照,土豆要比别的地方口感“面”。面的意思意味着吃完以后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去回味…

藕根埋于淤泥,土豆藏于土壤,二着皆取地之精华,生于双眼所不及之处,酷似一个隐者,大隐隐于土的隐者…迥异之处在于藕根所生长莲花水面浮萍衬托,娴静淡雅,美不胜收,故其果实空虚,生于水中易腐,摆于餐桌则为配菜。然土豆其茎叶不能为用,其花朵不足为赏,然果实充实,为主食,可养人。二者之优劣可见也!

无土豆不烩菜,把豆腐、粉条、海带、金针、蘑菇、烧肉、白菜等各种蔬菜肉类还有土豆一起炖进锅里,必须旺火可入味可炖出那种“面”的纯正味道。这是烩菜至尊版。据说,最好吃的土豆就在土豆地里,搂一堆土豆干枯的茎叶,把土豆埋在土堆里面,火一点,大火烧完只剩下厚厚的灰烬时,从土里面刨出来表面焦黑的土豆,把那层焦烫的表皮小心翼翼的一层层剖掉,就看到里面白酥的土豆,一种貌似开花的土豆香扑鼻而来…入口即化…舌头被温柔了抚摸了一下一样,吃这种土豆的感觉别提多惬意了…从前,娄烦人在地里忙了一天,身心疲惫,这时候只要来一大碗孤淡炒山,多放麻油和盐,就感觉补充了在地里消耗的所有能量,且略有剩余,这时候,只需美美睡一觉…娄烦人搞笑的食欲就这样被满足了…这一点,如运城人之于馒头,南方人之于米饭,湘黔川之于辣椒,东北人之于大葱,甘疆之于孜然,西方人之于面包…一方水土生一方地产,一方地产养一方人。每到秋天人们论收成之时,谁谁家,谁家谁家,谁家家,山洋起了多少袋,多少麻袋,都藏在窖里了。窖里放不下就卖,送亲戚的,喂猪的…土豆的丰收,来年男人们就不必为生活发愁,随便出去打个近地方的短期工就够闲下来打麻将,甩扑克,晒太阳了…

土豆烩菜,土豆小米粥,土豆凉菜,娄烦人不常吃的土豆丝,还有疙抽抽,呼擦擦…土豆成了娄烦的特色…做疙抽抽的时候,须在一个大的盆里把土豆捣泥,边捣边撒面粉,最后把面粉都捣进土豆泥里,然后捏一把,放在双掌中间上下搓几下成条状,这时候只需放到担脸脸上蒸七七四十九分钟就可以调着吃了。可以把黄瓜,西红柿酱,有时候还有羊肉放进醋里当调料…每当做疙抽抽的时候,孩子们会看着爸爸用力的捣烂土豆,拿擀面杖一下一下的捣,捣一下,撒一次面粉…捣一下,撒一次面粉…也会看到母亲搓土豆面粉泥的时候脸上洋溢笑容,大人则会看到他们等待着吃那些土豆条条的怪怪表情…

也许是从小受到土豆耳熏目染的缘故,娄烦人已经不经意地烙上了土豆的特征。总显得有点土,这种土,土得老实,土得死眉粗眼,土得不知变通固执己见。然而只要社会阅历冲涮掉这层与生俱来的土,娄烦人将变得圆滑世故,左右逢源,棱角不明,给点水分就滋润,…娄烦最低调,谁要是爱翩,那绝对是打心眼里鄙视。娄烦人知恩必报,人敬一寸,我敬一丈。娄烦人最好说话,只要不太为难,都不会让对方失望。娄烦人,这个游牧民族的后裔,在这边崎岖的地势里生根发芽,男人内心粗狂,女人微利必争。可以不去歹便宜,吃亏意味着做人失败,凡事做在明处。

不管走到哪里,每到饭时,眼前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娄烦人的脑海和味觉深处就会泛起土豆的味道,这是一种从小根植于细胞之中的味道,任凭时间和空间都无法磨灭的味道,这种味道就是那种家的感觉…

写到这里,半饥半饱之间,我又想起了家里土豆的味道,仿佛看见父亲从山坡上扛着刚刚收好的满满大袋土豆的身影,慢慢的,一步也不能落空…也是这个时候,娘在家炖着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新成下来的土豆…到处弥漫着土豆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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